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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以为你死了》第八九十章 约定的规则
2024-09-02 来源: 浏览量:780


内容简介

保罗,一个人生陷入低谷的作家,生活中唯一的安慰与快乐来源是一只会说话的狗——斯特拉。她梦想跟汉堡来个亲密接触,她懂得思辨并且语言犀利;她性格温顺,却跟保罗争论人所面对的压力,讨论人生,教会保罗狗眼看世界,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狗界哲学家。当斯特拉渐渐老去,她决定远赴天国……

这本书会让你欢笑,也会让你哭泣,更会让你想拥有一条可以与之交谈的狗。

 这只会说话的狗是完全真实的

 02

三万年前,狗和人类第一次成为朋友。

他们学会了相互关爱,以一种其他物种从未学会的方式。三万年后,当一个作家平淡无味的生活又遭遇杂草丛生,引领他走出绝境的竟是一只十五岁又会说话的老狗。

 

(接上)

第八章 约定的规则

 

 

保罗的妈妈说哈罗德正在好转。

医生相信名为“TPA”的溶栓药,作为大脑组织血浆媒原的触媒剂,及时抵达了哈罗德的大脑,从而重建了大脑的血液流通,并阻止了更大损害的发生。他在瘫痪中,还不能说话,但他已经可以进食并且长时间地集中注意力。

母亲说,每次看电视里重播的《罗克福德档案》和《大烟枪》或者《天堂阶梯》,他都会流下泪水,不是所谓的条件反射,而是来自心底的真诚的泪水。他们在楼下给他装好了床位,开始的一周有一位二十四小时陪护的护士照顾他,一周之后换成了每天上门的护理人员。为了恢复他的语言能力,每周还有一位语言治疗师和职能治疗师三次上门服务,针对他的腿部和臂部进行训练,或者通过电子疗法刺激他的喉咙。一切都进展惊人,贝弗利说:“你应该看看这些人有多棒。”

卡尔确保了账单的及时支付和支票本的收支平衡,这也让整个家再次平稳运转起来,贝弗利对此十分感激。卡尔和碧茨以及各自的家人经常过去照看,或者只是护士值班的时候带母亲去超市采购生活日用品。保罗的工作很简单,就是尝试让父亲恢复沟通,好刺激他大脑中负责语言和反应的部分。治疗师警告他说,有没有效果,这很难界定,但毋庸置疑,这会是一个漫长的恢复过程,而这些只是迈出了第一步。

“对于这些日子他们所做的一切,我感到惊奇。”贝弗利说,“我记得有个我父亲的朋友中了风之后,余生二十年都在轮椅上度过。现在这一切太好了,简直太好了。”

保罗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。他一直期望着,某天可以在晚饭后跟自己的父亲在线上进行交流。贝弗利在另一端帮助自己的丈夫,教他如何使用鼠标。

 

保罗:嗨,今天感觉怎么样?我知道这个问题不能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,我猜大部分的话得由我完成……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 打断我很好,随时都可以……

哈罗德:不。

保罗: 我有点儿糊涂了。不,打断不好?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好吧,为什么不?

哈罗德:不。

保罗:等等,在你熟练掌握之前我们不如先从简单的开始。你可以点击“是”吗?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你可以点击“不”吗?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点一个给我看。

哈罗德:不。

保罗:呃,不错。

保罗:还在吗?

哈罗德: 嗨,保罗,我是妈妈,我想你爸有点儿累了,过几天我们再试吧。

保罗: 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。

哈罗德:没事的,这方面我们都是新手。他的眼睛闭上了。下次,你想做这个线上交流的时候先打电话给我,我好让他事先休息好。

 

采用这个方法,一方面是想让父亲知道他并不孤独,还有人想听他说话。保罗想象着父亲是一种流动的意识,就像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低成本恐怖电影里描述的,科学家的大脑就像是充满烟雾的钟形罩。

下一次尝试的时候,母亲说哈罗德已经明白怎么操作而且休息够了。她说她会在厨房里,因为她想让哈罗德自己来。

 

保罗:早上好。感觉怎么样?

哈罗德:不。

保罗:我是说,你感觉还好吗?

哈罗德:不。

保罗:当然,那你感觉不好了?

哈罗德:不。

保罗:你想这么做吗?

哈罗德:不不不不……

保罗:不如我们明天再试?

哈罗德:不。

 

他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沮丧。在他看来,这个方式似乎没什么效果。哈罗德的语言治疗师告诉保罗说,她觉得哈罗德的阅读理解力其实很好。有些中风病人会伴有阅读障碍的症状,他们觉得写下来的字和词汇是一团乱麻,让人无法理解,但哈罗德通过了测试,他没问题。有什么其他东西阻碍了他。治疗师告诉保罗,不要担心,他们会有各种不同的方式来刺激中风病人的大脑,为他们的大脑“重新布线”。哈罗德能听懂别人说的话,也能看懂屏幕上的字,但就是很难形成清晰的表述作为反应。几天后,保罗又试了一次。

 

保罗: 早上好,哈罗德。

保罗:在吗?

保罗: 你得点鼠标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好了。在吗?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 我是保罗。我想试试看我们能不能对对话,你觉得可以吗?

保罗: 我这里今天天气真不错,天色很蓝,你那儿天气好吗?

保罗:你想改天再试吗?

保罗: 我清楚,我这样做也许不对。

保罗: 其实,你知道,我跟你一样不喜欢这么做。

保罗:我道歉。一旦我点了“发送”,就不能收回了。我不该那么说。这应该是个笑话的,我很困扰,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你。

保罗:也许,还不是时候这样做吧。我可以继续尝试,但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。为什么不先休息下呢?

保罗:就这样吧。

 

他关掉了电脑。

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恐怖电影里,会有一个正面的科学家,他思考大问题的时候会做出一种沉思的姿态。他还会有一个好看的女助手,穿着白色的实验室大褂,即使在火星上,她也会拿一个手提包。当然,还会有一队军人想在他的大脑上扔一个原子弹,但实际上一把小锤子就足够了。

保罗觉得很孤单。他希望没有人对他期望太多。

 

 

第九章 达尔文的进化论

 

 

“杂志上这篇文章说,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吠叫。”在为《愚者的天性》做调查时,保罗说。

“谁说的?”斯特拉从取暖器旁边抬起头来。

“一个来自汉普郡大学的狗类进化学家。”保罗说,“他好像是世界犬科行为研究的带头人,他说狗的吠叫毫无意义。”

“这是我听过的最愚蠢的事情。”斯特拉说,“门口有人出现,我走到门前吠叫,他以为我是在干吗?”

“嗯,我知道,但是……”

“我的食盒空了的时候,我在食盒旁边吠叫,他以为我是在询问天气情况吗?”

“等等,我先把这些读完再说。”

窗外,一阵雷声摇撼了天空。斯特拉不喜欢这种声音,一点儿都不喜欢。她听说过太多狗遭遇雷击了,有些甚至是在自己室内的窝里。它可以顺着电话线或者有线电视信号线进来,然后跳出来灼伤你。她听说,有些霹雳声太强大,甚至都能击倒你的房子。或许,有些传说被夸大了,但同时有许多轶事让你不得不信。她禁不住联想,她不喜欢雷声。

“这里说,”保罗试图让她分神,“他们比较了狗和狼的DNA,期间的区别只有一个单模标本,也就是遗传学意义上讲,狗和狼是同类的。”但是斯特拉并没有在听——一闪电照亮了房间。她在自己的脑子里安静地数着:“一个Snausage',两个Snausage,三个Snausage……”雷电过来的时候,隆隆声会让她十分恼火。她抬头看了保罗一眼,她知道保罗对此无能为力。她尝试着放慢自己的呼吸。

“你想到沙发上来吗?”保罗说,“来吧。”

她站起来伸了伸前脚,等待着后脚跟上节奏。她的前腿还是很强壮,如果她往前走的话,后腿会惯性地跟过来。她把前脚放在沙发垫上,等待着。他俯身过去,把她抬到了沙发上。她的头正对着他的腿。他挠弄着她的腹部,有那么一会儿,她忘记了窗外肆虐的雷声。

“这真的很有趣,”保罗边说边继续读着,“这个家伙说工作犬,比如,牧羊犬或者护卫犬,是进化最好的犬类。‘事实上,就懂得狼类幼仔的行为而言,对理解成犬的行为是有用的。’这被称为幼稚形态……"

“嗯?”她说。

“就是说一个物种的成年形态保留了另一个物种幼年形态的行为。”他读着,“成犬的吠叫,就像是幼狼的吠叫,而成年的狼是不吠叫的。幼狼和成犬一样,会固定在一个地方,等待喂养;成年狼则不会这样做。幼狼和成犬一样,有跟其他物种相联结的能力,而成年的狼则会很快脱离这种关系,它们更倾向于跟同类发生联系,其中一个原因在于它们更喜欢独处,即使它们本来被认为应该是可以驯养的。所以,当博德牧羊犬管理羊群的时候,它们的行为是本能的,所采用的方式跟狼群跟踪、屠杀鹿或者麋鹿的方式一样。这就像是犬类拥有的是不完整的狼类基因,因为如果它们有了完整的狼类基因的体系,它们也会杀死并吃掉羊群。”

“好吧,你看,”斯特拉说着抬起了自己的一条腿,保罗挠到了她特别敏感的一块儿,“我相信这个教授很聪明,或许他说的没错,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他有点儿……自以为是?"
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我是说他老说狼这样,狼那样的。我厌倦了老是拿我们跟狼比,这简直有点儿荒唐。”她说。

“为什么会荒唐呢?狼生存的环境比犬类生活的社会复杂得多。狼类在野外喂养自己,它们可以猎取一头麋鹿。你可以吗?”

“我为什么要呢?”“但是你可以吗?”

“你没有抓住重点,保罗。”斯特拉说,“我不需要。答案就在你的鼻子底下,但是你却看不见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就是你对犬类不能像狼一样啃噬的暗示。你说的就好像我们太愚蠢而不能猎捕麋鹿,就好像我们是失败的狼类。”

“差不多吧。”保罗说。

“或许是我理解的不对,但是你跟我讲进化论的时候说过,个体适应性强的物种优于个体适应性不那么强的物种。”

“对。”

“所以,个体适应性强的物种拥有的数量更大。”“对。”

“那这样的话,世界上现在有多少狼呢?大体上的数据就好。”“文章说有一百五十万。”

“好,”她说,“一百五十万。那世界上有多少条狗呢?或者仅在这个国家,就有多少条狗呢?”

“呃,这个我不太确定。”保罗说。

“六百万,仅在这个国家。”斯特拉说,“所以,保守估计,全世界有一亿条狗,而全世界有一百五十万头狼,那谁胜出呢?谁更适合这个世界?就达尔文的进化论,谁是进化更优的物种?”“狗。”

“就拿我自己来说,”她说,“外面如何?风雨交加。狼在哪儿?在野外。而我呢?在这里,在沙发上,温暖而且干燥。我的食盒里有食物。我不需要花费时间去思考下一顿的食物要去哪里寻找。所以,我是失败的狼,还是狼是失败的狗?”

"呃。”

“其实,这根本没什么可比性,他们强壮、刻薄,猎食鹿类。没什么可夸耀的。”

就在这时,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天际,这是到如今为止最明亮的一道闪电。他用手捂住斯特拉的耳朵。但雷声接踵而至,巨大的声响摇撼着房子的根基。余声不断,保罗用手遮盖不住这巨大的声音,斯特拉的骨头都在颤抖。雷声过后的风压,就像是令人窒息的真空,斯特拉的心跳加快,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。

“老天,我实在不喜欢这样,保罗。”她说,“我快承受不了了,真的快……”

又一道闪电划过,接着是更响的一阵雷声。

“没事,没事。”保罗说着,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安抚她,“没关系的。好了,好了。结束了。冷静点儿……”

“‘冷静’说起来容易。”她说。

“没事的。”他说着去挠她耳后的皮毛和柔软的腹部。他觉得她好像又瘦了一两磅。“我觉得你留存了一到两分的狼类基因,要不然你不会害怕雷声。还记得你自己说的吗?你住在室内,你无须害怕雷声。”

“没错,三万年前我们跟你们搬入室内的时候,你们还住在山洞里。山洞不会着火,但房子随时都可能被烧毁。”

 

 

第十章 真实的小舟之行

 

 

第一次跑完后他感到浑身酸痛,第二次比第一次舒服些,第三次又比第二次容易些。他的目标是每周跑十五英里,而他没说出口的目标则是:总有一天要赢过自己的哥哥。为了更容易计算自己跑的里程数,他开始在史密斯大学的菱形跑道上跑步,这相对于马路来说也更舒服些。有一天,在尝试记录自己百米冲刺的时间时,他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。高中时,百米赛他跑进过十秒五。考虑到年龄增长和肌体退化,他觉得自己在二十秒内跑完就很满意了。在看到最后结果的时候,他试图说服自己是秒表出了问题或者是跑道的距离测量不准——秒表的屏幕上显示的数字是:38秒。

尽管他的肌肉很痛,他还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,至少他还能自由地活动。贝弗利曾寄给他一张他跟父亲的合影,那是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抛接游戏之后。黄昏的日光拉长了他们的身影,他们的脸被夕阳的圣光染成了橘色,他们都戴着在大都会体育场购买的明尼苏达双城队的帽子。保罗被父亲当时的年轻朝气震慑住了——他的胸膛那么强壮,他的臂膀那么宽广。保罗不知道,在哈罗德的一生里是否自我怀疑过。看着照片,保罗想从父亲的角度思考,但是他做不到。

一天跑完步之后,他决定跟父亲再试一次。他希望立即会有结果、马上有令人愉快的答案,但事实上,这更像是一场马拉松,而不是一场短跑比赛。早些时候,他在餐馆遇到了凯伦,她正在跟姐姐和姐姐的小孩--莫里和凯文一起吃饭。这次偶遇让他有些沮丧。这是有前妻的人所不可避免的遭遇。另一个就是有了前侄子和前侄女,之前没有人警告过他。以前,他曾跟他们在地毯上玩过降落伞、滑梯和糖果王国之类的游戏,而如今他们成了陌生人,或者说,他成了陌生人。他甚至不能过去打招呼,在他们看到他之前匆匆离开。这更奇怪,且更悲剧。如果他不能改变自己的可悲状态,或许他可以改变别人的。

 

保罗: 早上好。或许我应该说下午好。你准备好说会儿话了吗?

保罗:在我问你问题的时候,用鼠标点“是”或者“不”就可以了。

保罗: 你准备好了吗?

 

他得十分耐心,而且得提防着不能说出刺激的话。

 

保罗: 我那天在ESPN上看了双城队和红袜队的比赛,你看了没?

保罗:他们给汉蒙·基里布鲁做了一篇报道,很明显他一文不值。这真可悲,你觉得呢?

保罗:基里布鲁职业生涯中有八千次击球,却没有一次短打。我喜欢他这一点。不管他情况如何,他的防守都一路绿灯,你喜欢他这一点吗?保罗: 想知道那跟他破产有没有关系?你还记得基里布鲁,对吗?

 

他认可这样的观点,男人创造出体育运动就是为了有什么东西可以讨论,而不是为了感觉如何。女人也搞体育,没错,但她们可曾发明过一项运动吗?没必要。他无法想出更多的东西来勾画自己的父亲。他可以想到父亲躺在床上,两眼空洞地望着电脑屏幕。他很困惑吗?还是害怕?或者是气愤?当保罗想从父亲的角度出发,猜想父亲可能的感觉时,他最确定的想法就是哈罗德大概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了。“毫无用处”跟哈罗德之前搭不上什么关系。保罗忽然发现也许自己只是在构建自己的发言,“毫无用处”是他离婚后最真切的体验:对任何人都没有价值,没有意义。

他承认或许自己采取的方式是错误的。语言治疗师曾跟他说,他可以尝试着去挑战一下父亲的思维,稍微给他一点儿压力。他想采取一种更具侵略性的姿态,但是怎么才能做到呢?恐吓已经不流行了,纠缠、哄骗和责骂也一样。哀诉永远是都有的,但是在网上这样做似乎有些困难。

 

保罗: 这样,说实话吧。或许你觉得你不需要这个,但是我需要。我真的需要跟你说话,你可以就这么坐着不做回应,但是我需要你多少给点儿反馈。如果你觉得这很难或者很困惑,我深表遗憾,但你还是需要试一下。人们需要你恢复过来,不只是我。你的家庭需要你,你的妻子需要你。

保罗: 我知道这很难。你可能会犯错,我只是需要你试试。好吗?你准备好了吗?

 

有很长的一段停顿,保罗就这么等着。

 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 太好了,谢谢你。真棒。我想你肯定觉得有些迷失和惶惑。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 我无法猜想你感觉如何,但我知道肯定是失落的。就像是我的婚姻,我的前妻。这是个笑话。

哈罗德:是。

 

他有一种奇怪的告解感。为什么不呢?有什么好失去的吗?事实上,他一直想跟父亲谈一下自己失败的婚姻,并不是说已经有人这么做过了。当他告诉他们离婚很可怕时,他们没有问任何问题,只是小心地避过这个敏感的话题。保罗不知道他们究竟理解了多少。即使保罗的父亲和母亲之间也有分歧,但他们从来不争吵。母亲总是把自己的看法握得紧紧的,而且一直忍耐。就是凯伦身上的这种无私精神吸引了他,她总是把别人放在首位。在他们的婚姻里,这种无私演变成一种无法平息的憎恶,这种愤怒起源于她在家中的排行(他进行过理论分析),她是家中八个孩子里最小的一个。凯伦说她觉得自己是次要的、可有可无的,她觉得他的事业对他来说比她更重要,甚至他的朋友、电视、酒、棒球、甜甜圈、钓鱼……都比她重要。“我没有把你降级,是你自己那么认为的。”他曾这样争辩。当你自己知道,在你的心里,你唯一明确的就是你爱这个人,而这个人怎么都不相信你爱她呢?或者换句话说,你怎么能说服别人来爱你呢?爱不是这样的。

 

保罗:有时候我觉得,女人会指控男人不善表达情感,而我们说的她们又不喜欢听。她们总冷不丁地来上一句“你们只是不理解”,我曾经想,嘿,我很理解,我只是意见不一。

哈罗德:不。

保罗:我只是觉得她跟同性友人在一起从来没有过不同意见,认真地说,如果你有不同意见,你肯定没有仔细听,因为很明显,如果我听见了她说什么,我肯定会同意的。这有什么意义吗?根本没意义。

哈罗德: 不。

保罗:或者,她明显地生气和愠怒的时候,我得说:“有什么事让你困扰吗?”她会说:“没有。”或者,她只是甩上门,什么都不说。如果我问她是不是还好,她会说没事,但我知道肯定有事。那我应该怎么做呢?尊敬她竖起的围墙还是打破它?这让人很困惑。你不可能聆听或者同意一种混合的信息,你只会弄得一团糟。

哈罗德:是。

 

这甚至算不上什么对话,而更像是对一个走不开的听众发牢骚。高中的时候,他曾经在酒吧的吧台工作,早就见证过男人对于婚姻和女人的抱怨。这看起来没什么好问的,保罗父亲他们那代人并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感情。因为谈话不会改变任何问题,而只会让这些需要离开的问题更鲜活。

 

保罗: 我要是能听听你的意见多好啊,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聪明的一个。真遗憾,我们不能围坐在篝火旁,喝一瓶杰克·丹尼。我一直想,要是能再去郊游一次该多有趣啊。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你还记得我们去印第安互进会吗?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当时,你叫大熊,我叫小熊,我没记错吧?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那在原则上简直是不能接受的,只是缺少游方艺人的表演。我不能想象本土的美国父亲和儿子会给自己取白种盎格鲁-萨克森人新教徒的名字,还要假装自己住在郊区。

哈罗德:不。

 

保罗的目的是让父亲笑。他意识到,他正在用幽默的方式解除他所寻找的亲密感,凯伦曾经在很多场合指出这是个坏习惯。看,他想着,也是听。

 

保罗:我不能想象你有多困惑。你明白自己中过风吗?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,我真的很欣赏你的努力。其实,我现在有点儿低落,我最近交往的女孩儿今晚要跟别的男生出去约会,而我一个人在家,很失败,对吧?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不是说我有什么抱怨的权利,我的问题跟你的没法比。

保罗:我希望这个对你会越来越容易。还有很多人需要你,我需要你,我需要跟你讲话,我想告诉你我生活中的一切。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我特别希望能跟你打通电话。

哈罗德:是。

保罗:所以双城队如何?没有了柯比·帕克特就不行了吧?

哈罗德: 不。

保罗:好吧。小熊星座先下线了。

(待续)




过去很多宣传文章中说美国人的家庭观念很淡薄,其实是不了解东西文化差异的原因。

东方人起源于农耕文明,在农耕社会中,一家人祖祖辈辈居住在一个地方,靠种植农作物及养一些牲畜为生,所以家庭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较紧密,父母很依赖自己的子女,子女也很依赖自己的父母。但因为人与人之间的空间距离太小了,所以婆媳之间、妯娌之间、邻居之间的矛盾很多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。

西方人起源于游牧文明,在游牧社会中,每个人所享有的空间很大,每个人都很自由,每个人都能活得很自我,在不妨碍他人的前提下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所以西方人对个人自由和个人权利看得很重。东方人经常不自觉地以爱的名义干涉最亲的人的自由和个人权利,西方人很不能理解。马克思所创造的共产主义理论诞生在最发达的西方国家德国,然后在沙俄开花结果,形成社会主义苏联,受苏联的影响,中国经历多年的浴血奋战,最后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。

社会主义制度在美西方国家注定不会长久,因为他们的民族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,不擅长处理复杂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,因为他们的民族没有几千年儒家文化的熏陶。

 

保罗:杂志上这篇文章说,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吠叫。”

狗狗:谁说的?”

保罗:一个来自汉普郡大学的狗类进化学家他说狗的吠叫毫无意义。”

狗狗:这是我听过的最愚蠢的事情。门口有人出现,我走到门前吠叫,他以为我是在干吗?”

保罗:嗯,我知道,但是……”

狗狗:我的食盒空了的时候,我在食盒旁边吠叫,他以为我是在询问天气情况吗?”

保罗:“这个家伙说,成犬的吠叫,就像是幼狼的吠叫,而成年的狼是不吠叫的。幼狼和成犬一样,会固定在一个地方,等待喂养。”

狗狗:“我相信这个教授很聪明,或许他说的没错,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他有点儿……自以为是?

保罗:这是什么意思?”

狗狗:我是说他老说狼这样,狼那样的。我厌倦了老是拿我们跟狼比,这简直有点儿荒唐。”

保罗:为什么会荒唐呢?狼生存的环境比犬类生活的社会复杂得多。狼类在野外喂养自己,它们可以猎取一头麋鹿。你可以吗?”

狗狗:我为什么要呢?”

保罗:但是你可以吗?”

狗狗:你没有抓住重点,保罗。我不需要。答案就在你的鼻子底下,但是你却看不见。”

保罗:什么意思?”

狗狗:就拿我自己来说,外面如何?风雨交加。狼在哪儿?在野外。而我呢?在这里,在沙发上,温暖而且干燥。我的食盒里有食物。我不需要花费时间去思考下一顿的食物要去哪里寻找。所以,我是失败的狼,还是狼是失败的狗?”

保罗:我觉得你留存了一到两分的狼类基因,要不然你不会害怕雷声。还记得你自己说的吗?你住在室内,你无须害怕雷声。”

狗狗:没错,三万年前我们跟你们搬入室内的时候,你们还住在山洞里。山洞不会着火,但房子随时都可能被烧毁。”


——黄丽娟随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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